文/胡婧 编辑/朱冬
我没有接受过正统摄影的学习和培训,从高一旅行时开始用傻瓜相机拍照,到大学时的用卡片机拍摄的照片《雨后处处是飞花》在“我眼中的人大”摄影比赛中获奖,自此,一步一步对摄影能表达的美越来越喜爱。
我最开始摄影的时候,只是想能够记录美丽的风景, 从最早没法拍出自然景观的美,到研究相机说明书后发现,我拍出来的风景可以比看到的更好看,这个时候就很有摄影的成就感。觉得摄影给了我新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
我早期是只喜欢拍风景,而且是比较纯净的就是最好是没有人的风景。后来看到《国家地理》杂志的一张封面照片,远看是美丽的雪山,近看在雪山上还有一路登山者在艰难的前行,这时候感受到宏伟的景观中人的力量,变数的力量。后来在照片中就有想加入一些更有活力的元素, 比如这张在珠峰大本营的照片《Road to Everest》
而经历汶川地震则是我第一次接触并且感受到了纪实摄影的力量并激发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包括后来在国内外做志愿者摄影也是纪实摄影的延续。
汶川地震让我感受到纪实摄影的力量
2008年,我回家刚好遇到了汶川地震,从危楼里死里逃生后,我去当地的骨科医院当志愿者,也拍摄了一些记录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纪实摄影的能量。他们的伤痛,泪水和背后的故事都深深的感染我。
以下是给5.12汶川特大地震纪念馆准备捐赠的一些照片和背后的故事, 和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后他们说很需要我的照片,所以我也正在整理中:
《She will not come back》 《她不会回来了》
照片背景:这是张让人伤心的照片,当时是这对父女在各处地震生还清单寻找家里的另一个女儿,看完这个避难所的清单却没看到女儿的名字,父女俩觉得她肯定没有生还,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后来有一个好心人说可以开车送他们去其他地方查看生还者清单,让他们不要放弃希望),这张照片在美国展出。
当时虽然自己家房子也裂了不能回家,睡广场挤小车,每晚做噩梦,但一听到广播里有医院需要志愿者就马上去了。
《只要还有人能救,我就要回去》:
这张照片中的是北川擂鼓镇的一个干部和他的姐姐,当时是地震后第三天,我在骨科医院志愿者负责秩序,负责帮来找亲人的人查名字,临时棚和病床空间都很有限,如果在的话也只能聚很短的时间。他姐姐给我说他们是从震区中心来的,他妻子在这里,就很快的看一眼,我让他进去和他妻子聊天,然后他姐姐给我说,家里父母和孩子可能都遇难了,其实他也受伤了,地震时肩膀被砸了,但是他一直在前线救灾根本没有时间顾上。他和妻子续完话我就说带他去开一下止痛药,但他要赶着回灾区,在穿过小巷的时候,她姐姐哭着说:“这么大的地震死了这么多人,回去余震特别危险,好不容易活下来你不要回去,你想想父母孩子都不在了” 他说:“我知道危险,我是领导/党员/干部(记不清楚具体哪个词了),父母孩子虽然不在了,但只要有人还能救,我就要回去!” 我当时特别震撼,赶紧举起相机飞快的拍了一张。后来我还是带他去开了止痛药,然后他就又回赶回灾区前线了,后来我在CNN报道的救灾现场看到他,正在吃药,可能就是我当时带他拿的止疼药。后来我把他个故事放在我的Blog里,很神奇的是几个月后他给我留言说,,他的妻子现在转院到了重庆,谢谢我当时的帮忙。是一个刚注册的新帐号,可能是由朋友看到他才来找我留言的。这张照片虽然拍的不够好,但更多的是故事。
其他地震照片
《United》=《团结一致》
照片背景:照片摄于我在甘肃成县的一个震后重建希望小学支教期间,地震期间他们的教学楼被震裂了,非常危险,孩子们用上了新捐建教学楼都很开心。照片在希腊,爱尔兰,奥地利展览
在肯尼亚做志愿者——为孩子们拍摄他们这辈子第一张照片
在国内读书和工作期间,我曾在宁夏,河北,山西,甘肃支教。然后就很想看看世界的其他的方是什么样的。基贝拉(Kibera)是位于肯尼亚内罗毕的一个居民区。它是内罗毕市内最大的贫民窟,也是非洲地区第二大的城市贫民窟。据估计,基贝拉的居民总人口在 60 万到 120 万人之间,占内罗毕市总面积的不到1%,但容纳了内罗毕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我通过host family在联系到贫民窟的一个小学(Siloamu Integrated School)做志愿者。虽然贫民窟就在市区内,但这是当地人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踏足的地方。我去贫民窟学校的第一天,晚上就看到新闻当地恐怖分子在那个区域制造炸弹。也了解到当地医疗调查显示那里有50%以上的艾滋病率。由于建筑材料以及密集的生活区,这里的火灾率也很高,我住的第一个host family离平民窟很近不到100米,有一天晚上就看到了一场很大的火灾, 旁边的孩子看到家被烧没了哭的很伤心。后来在一个消防队员家里住的时候,他告诉我贫民窟是火灾高发区,平均每天都有十多个火灾。
这个地方虽然很危险,但我见到了那群可爱的孩子们,就想为他们多做一些。这个学校有6个年级大约85个学生在4个教室上课。在整个贫民窟区域包括学校有一个臭水沟穿流而过,有的孩子们没有鞋就光脚跑来跑去,卫生条件很糟糕。还有一个通向教室的路就是那条水沟,根本没有平路,孩子们都是踏过臭水沟去上课。
《Only way to class》。
这条水沟通向一个教室,我惊奇地发现这个教室有两个班面向两个方向同时在上课,因为教室没有空间,虽然互相影响,也只能这么上课。除此之外,他们的教室都是铁皮围的,又缺电,教室里比外面还暗,除了没有门的教室入口作为光源外,有的教室他们还在墙上挖一个洞,作为“窗户”,这样能多透一点光。
Series:《The window》
因为我以前做志愿者都是支教,这次想利用我的摄影技能看能不能多做一些,就想帮他们拍一些照片去募集点物资,而且照片还可以送给孩子和老师们留作纪念。得到校长同意后,我让每个孩子们拿上最喜欢的东西,然后给每个孩子拍照。很感人的是很多还是都拿的书包, 课本,笔和笔记本,能感受到他们对学习的机会都很珍惜。
《The sweet smell of knowledge》书香
给孩子们拍照他们都挺激动的,因为这应该是他们这辈子的第一张照片。虽然他们的条件不好,但孩子们有自己的欢笑《Hang in there》,轮胎草篮也都能当作玩具《My Special Hat》,他们交朋友也互相照顾. 让我觉得感到开心我们需要的并不多。
后来,经过多方联系,在内罗毕大学(这是肯尼亚最好的大学)的许可下成功把这些照片展览了出来,展览有很多学生,大众和摄影师来看,还有一个当地电台来采访展出的活动。也成功地帮学校募集了物资和资金。印象很深的是有一个学生看照片特别感慨,他给我说他小时候就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很努力读书考了出来,现在在内罗毕大学读书,但他再也没回去过,看到这些照片就像是看到了童年,特别感叹,他后来也很热心的捐东西和帮忙宣传。
后来回到学校,把所有照片发给孩子们,孩子们特别开心,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一张照片,虽然我特别希望不是!小学校长后来还趁我离开之前赶来送给我一份推荐信感谢我对学校的帮助。
这些经历和感动,让我在纪实摄影这条路上有了更坚定的信心和理由,走的更远,更踏实。
来源:中外管理新媒体